一木南枝

接接约稿,可私信~

[高乔/哨向] 黄昏与黎明

 哨向
战争paro

给  @当豆子不再是豆子  的点文XD

几百年前的点文我竟然拖到现在才写OTZ

写的不好请见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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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和基地失联一周了,没有后续支援,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只能靠着仓库里所剩不多的储备粮勉强支撑着过活。

 

三天。

 

还能坚持三天。

 

村子里的老人,妇女和小孩都集中在村子中央的尖顶教堂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伤兵和病人,以及前来援助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的眼睛浑浊而充满悲忾就连孩子们原本澄净的眼珠都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他们唯一剩下的星点般的期待只是盼望着年轻的士兵何时能够归来,高墙外的战火何时能够平息。

 

 

敌人的枪炮已经突破了第二封锁线,直击阵地中心。

 

两天。

 

还有两天。

 

炮火一路漫延至最后一道城墙,途经之地无不留下一道道废墟,路面上堆满了尸体,暗红色的血渐渐汇成一条河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味混合起来的恶心气体。

 

 

当高英杰收到教堂大门被炸开的消息时,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雪,白雪铺了满路,仿佛把废墟装点成一个冰雪世界,冰凉阴暗,毫无生气。

 

教堂处的积雪染得殷红,子弹声此起彼伏。乔一帆一手扶着一位年迈的老人往安全的地方逃,一手握枪,时不时转身射向后方,子弹击出现血飞溅,后面的敌人应声倒地。

 

向导从来都不适合单兵作战的,但教堂中仅剩的哨兵也是一些伤员了,根本无法进行长时间高强度作战。

 

敌人的火力太过狠戾。

 

乔一帆好不容易把老人送到安全地带,一停下来,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的抽痛,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胸前却落了空,这才反应过来,他无时无刻挂在颈上的那块镶了照片的怀表早已在逃离的过程中不知所踪。

 

算了……他握紧了手,又蓦地松开。

 

 

他们躲藏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光线幽暗,只有一盏吊灯晃荡着,发出昏黄的光,偶尔的震动使得头顶上的土堆落下一层层的尘土,飘了人满脸。

 

越往里黑暗带来的窒息感,越发浓烈。乔一帆提着手灯小心翼翼的跨过地面上摊着的腿,进行着日常的审查工作。灯光掠过一张张面容憔悴的脸,暗淡的瞳孔里只反射出细微的亮光。

 

在地下室的最深处打了一个铁钩。乔一帆刚刚掂起脚举起手灯挂稳了,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妇人便一下跪在他的面前,沾了污浊的脸布满泪水,声音哽咽嘶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乔一帆心中一紧,连忙扶起妇人:“孩子在哪?”

 

妇人用力拽着乔一帆的衣袖,像是再使一份力就要扯碎了般:“不……我不知道,我们走散了。”妇人啜泣着摇头,神情无助而绝望。

 

“别担心,您在这等着,我去找孩子。”乔一帆好生安抚了妇人,然后备上把枪和几个弹匣,不顾其他护士的阻拦,径直踏出了地下室,重回战场。

 

 

高英杰举枪带着小队破开教堂时,空旷的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具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一帆不会是其中任何一具。高英杰眼神微颤,他会活着的。

 

他坚信这一点。

 

空气中的尘雾闪烁着点点火光,那是枪声过后遗留下的残骸。高英杰扬手示意身后的哨兵和向导医生查探此处是否还有生还者,而他则站在一道断墙上眺望远处山头腾起的硝烟。

 

在他们的学生时代里,也曾像这般站在学院尖塔的最顶端,肩并着肩眺望远方。那时还没有纷飞的战火。天边的夕阳半掩半露,染成一片橘红色的绸缎,学生们欢快的笑声甚至能随着风吹到塔顶。

 

“听说对着夕阳许愿会很灵验。”他身边的人抬头看他,明亮如星的眼睛里映着他微笑的模样。

 

回忆戛然而止,有人在叫他了。

 

“怎么了?”他回头,不远处的一条缝隙里夹着一个铜色反光的物体。叫他的正是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他跳下断墙快步走过去,看清了那个物什,心里咯噔一声。

 

……一帆。高英杰捡起那裂成四瓣的怀表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锋利的碎片边缘几乎要在他手心刻下一道血痕。

 

他认得这东西,那是他在机械室里捣鼓了三天三夜才做出来送给乔一帆的生日礼物,而此刻却已变成一堆废物,像是预示着他的主人也遭遇了不测。

 

“我去那边,你们找找周围还有没有人活着。”高英杰把碎片小心放进口袋,离开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在石缝的更里边一点夹着一张尚完好的照片,照片中,乔一帆和他并排站在一起,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他和他为数不多的合影。

 

 

 

高英杰和乔一帆两人本是同期同年岁的,虽然彼此之间只差了几个月,可前者总要比后者高出那么一小节,高英杰有时也会拿这个逗逗他,尽管乔一帆努力的好一段时间,可也没能突破这个自然规律。

 

彼时他们两人还住在同一个宿舍,高英杰偶然一次出了趟远门,半夜归来却不见屋子里有人影,翻遍了整个学院才在图书馆楼的最顶层发现趴在书上睡得正香的乔一帆。

 

那天他内心焦虑担忧的心情与此刻并无二致。

 

 

 

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像是一层层久未清洗的纱幔,高英杰推开最后一扇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塌的木门,终于在石柱与墙之间的一小片空地上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一帆,你还好吗?”高英杰蹲下身碰了碰他的额头。乔一帆半阖着眼,汗湿的发丝黏糊糊的贴在脸颊,嘴唇微微发白,他的精神体——一只白鸽——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虚弱地靠在他的腿上。

 

然而高英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方前的一场突破战就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再加上后来的紧张过度,脑袋昏昏沉沉,精神逐渐逼近崩溃的边缘,而他的向导此刻却比他更需要帮助,他只能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同乔一帆的待在一起,让他们好受些。

 

潜伏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经过这里,他们必须赶在日落之前离开。

 

乔一帆的左腿受了重伤,临时扯下用于包扎的布带早已染的一片殷红,看来是不能独自行动,况且伤口太久不处理很可能会发生感染,那样的话可就更糟了。所以即便高英杰心里急得很,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架着乔一帆的胳膊一点点扶起来,毕竟乔一帆实在是太虚弱了,就连攀着他胳膊的手都没有一点力气,只是搭在那里,眼睛仍然半闭着,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高英杰凑到他脸颊边才听清他说“对不起”“我没能找到他”之类的话,低头一瞧才发现脚边上落着一方肚兜,单色底上面绣着鲜艳的花朵,样式大小像个孩子的,边角还染着血。

 

多半是再也找不到了。高音杰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的像压了什么东西挥之不去。

 

他揽着乔一帆精瘦的肩膀,支棱的骨架竟有点硌手。他扶着她转了个面,自己蹲下,再拉过他的手搂住脖子,托着两条大腿用力往上一提,整个重量便压在他的背上。他背着乔一帆,一瞬间像背了一个世界

 

乔一帆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微弱的吐息温柔的扑着他的脸颊。几日不见,连他脸上积的肉都消了。心跳声隔着一层与于他的胸腔形成共鸣,他屏住呼吸,仿佛就能感受到他们共用着一个心脏,心与心相连。

 

薄暮的夕阳在他们身后压着地平线降落,逆光的边缘显得通透发亮。一声爆炸巨响突然从右后方传来,炸起的碎石尘土像一片瀑布。高英杰被冲击波震的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乔一帆似乎也是被吵的清醒了些,张了张嘴,侧头时嘴唇无意蹭过高英杰的耳廓,他调整了呼吸,叫他的名字。

 

“英杰。”

 

“一帆!”高英杰忍不住惊呼,“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嗯……”乔一帆点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英杰,你还记得我们许过的愿望吗?”

 

“当然,”高英杰说,“我们祝愿世界永无战争。”他又想起他们美好的学生时代。

 

“还有一个……”乔一帆噙着笑小声提醒道。

 

“还有一个?”高英杰一时间记不起他们还有一个愿望。

 

“那是我的愿望,我自己的,”乔一帆说,声音像初春融化的雪,“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悲伤与痛苦不复存在。”

 

“那我愿意,与你一起,享受那和平快乐的日子。”

 

“我向上帝宣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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